第一章、恨，凄凄惨惨（1 / 4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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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恨，凄凄惨惨

靖宁初年，深秋，漫天的大火烧红了蜿蜒的陈国宫殿。

宫阙偏隅，斑驳的宫门被风吹得乱晃，一位老嬷嬷慌乱地跑进院子，大口地喘气道：“公主，北国的兵马已经破城入宫了。”

身穿斩衰之服的灵月站在屋檐前，纯净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悲伤，也找不到一丝喜悦，她淡淡地望着远处的浓烟：“孟婆婆，辛苦了。”

孟婆婆用那双瘦弱嶙峋的手握紧匕首：“陈皇与太子优柔寡断，偏信奸佞，正统的陈国竟然被蛮夷北国打得落花流水。公主，老奴答应过萧皇后，就是拼了这条老命，也会护公主周全。”

灵月望向滚滚浓烟：“陈皇还在吗？”

孟婆婆痛心疾首：“陈皇弑兄夺位，罪有应得。”

罪有应得？灵月静默地拂过苴麻丧服，想起在深宫失踪的母后。

孟婆婆哭诉：“公主为什么不对太子说出实情，当年与北皇一饭之恩的是你——灵月公主，不是敏月郡主，如今敏月郡主已经成为北国的月贵妃。而公主？”

“太子哥哥并不知道我的身份。”灵月扬起小脸，“天底下哪有我这般落魄的公主？敏月郡主才识过人，秉性柔淑，注定是凤命。”

“不，公主天资聪慧，是先皇糊涂。”孟婆婆不服气地争辩，“陈姓的皇帝个个是负心汉。这些年，公主的日子过得凄苦，若没有太子的庇护，怕是凶多吉少。苍天有眼，今日是公主逃离皇宫的好机会。”

灵月叹口气：“陈家的男儿没有守住江山，我也没有寻到母后，我只恨自己不是男儿身啊！”

“公主节哀，萧皇后在天之灵会保佑公主。”孟婆婆抹泪，倘若公主是男儿身，早死在襁褓之中，哪能活到今天？

突然，高耸的城楼传来帝王驾崩的丧钟，尖叫和哭嚎声撕裂了送终的黑烟。

“陈皇驾崩了。”孟婆婆眼含热泪，“萧皇后泉下有知，可以瞑目了。”

灵月望向前廷的浓浓黑烟，悟出深意，承受喧嚣，便要承受痛楚；尝尽冷落，或许会享尽安宁。

就像那燃不尽的大火，烧得最旺的是金銮殿，待前廷尘埃落定，这一角偏隅依旧平静如初。

“国破家亡山河在。”灵月自言自语，眸心映出仪式感的宁和，她神色深邃地望向远方，“婆婆，和我一同去赏月踏花，登高望远如何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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