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章 试探圣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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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天，圣后率后宫嫔妃和众诰命妇亚献之时，原本一直躲在云里的太阳腾空出世，泰山顶上金光普照……此情景被称为“吉兆祥瑞”。有了这个祥瑞，代表着圣后的地位也得到了上天的承认。圣后凤心大悦，那些如秦瑞一样，最近几年由圣后提拔起来的亲信官员自然也是欢欣鼓舞。双圣封禅天降祥瑞的话题，在民间成为了街谈巷议的热点……可是圣驾的船队还未到京，天降祥瑞的热议，就一下子冷了下来。原因是齐王在济南下船回到王府后不久，就宣布将王府所属田庄的庄奴一并放良脱籍！相对于玄虚飘渺的所谓祥瑞，此事对民间的影响更大。人们质疑齐王为何要这么做的时候，王府传出消息说，齐王辞驾时圣皇的口谕，让他在山东试行“废奴增户”之策。圣皇这是要齐王给天下做个表率！上一代齐王萧霑是高宗的同母弟，在皇族中的地位也只有越王萧霖能与之相比。齐王府和越王府所得的食邑封赐是最多的，占有的田亩多，名下的庄奴也多。越王萧霖是今上的皇叔，圣皇不便吩咐他带这个头，齐王萧昶是圣皇的嫡亲堂兄，试行废奴增户的事，他不带这个头谁带头？两件本不相关的事，一前一后引得民间舆论热议，所以圣皇让齐王试行废奴增户，在某些人看来似乎是有意要压制“天降祥瑞”的话题热度！正所谓“圣心难测”，圣皇现在非常倚重圣后，但不代表他就能眼看着萧家皇权被秦氏分享……皇帝两口子私下里是什么关系，外人只能猜。即便是最亲信的臣子，比如政事堂的几位宰相，也在担心圣皇和圣后是否有了嫌隙。想要了解内情，就只能找消息更灵通的人了！“德符，马上到未时了……集贤殿书局刚刻好的《乐府集注》，你进宫请安顺便呈给陛下御览。”

左相李义府叫住正要离开政事堂的秦瑞，拿了套新书给他。秦瑞看着李义府愣了一下。《乐府集注》是圣皇要集贤殿书院搜罗前代所有乐府诗歌，以及民间散佚诗词歌赋编纂的诗词文集。按说送新书给圣皇御览，集贤院那边会安排人进宫去送……为什么堂堂左相要亲自过问这件小事，而且还指名让他送进宫去？而且他说的是你“进宫请安”，话里有玄机！作为圣后的堂兄，他有出入后宫的腰牌，不用请旨可以直接觐见圣后，连李义府等宰相都没这种特权。未时？李义府特别提到的时间……秦瑞有些疑惑。未时是圣皇下午固定的休憩时间，按惯例都是和圣后在一起，喝喝茶聊聊天，即便圣后忙于政务有奏折要批，圣皇也会陪在旁边打打岔，逗个闷子……这是属于他们夫妻俩的私人娱乐时间！这个时候让他进宫请安，还给他找了个送书的理由，既是公务又不是要紧公务……这份心思也只有老谋深算的李义府能想得出来。他想要自己去探听些什么呢？这时，尚书左丞王德俭、尚书右丞许敬宗都凑了过来。政事堂四位实权宰相中除了右相上官仪回京后告病，李义府、王德俭、许敬宗三人都是“后党”，秦瑞也是后党，他们想要探听的消息自然与党争有关！许敬宗笑着递给他一本奏折：“德符，这是越王请旨在余杭郡试行废奴增户的奏折，你一会儿也一起带去……请圣后的旨意！”

越王！听到这话秦瑞立刻明白了。越王萧霖是太子的坚实后盾，他也请旨废奴，这是要将废奴增户策的影响力再扩大，彻底将封禅泰山天降祥瑞的风头给压下去！许敬宗说“请圣后的旨意”，圣皇和圣后在一起的时候把这折子递上去，意思还不明显吗？他们是担心外边传言的“圣心有变”，想试探一下两位至尊的真实想法……三只老狐狸！虽然被他们当“问路石”，秦瑞心里有些不爽，但涉及到后党的利益，他也不能推辞……未时一刻，秦瑞进宫“请安”。快要走到含章殿门前的时候，突然听到一阵爽朗的笑声……圣皇“龙心大悦”！秦瑞立刻加快脚步走到殿前。“永安伯进宫请安……”“进来吧！”

殿内应了一声，秦瑞立刻走进了殿内。圣后秦月茹在批阅奏折，圣皇萧昀在书案前提着笔，欣赏着刚写好的一幅字！“阿耶，这幅字写的真好！给我了……”萧瑶拍了马屁，紧接着就将御笔墨宝给拿了去！“哎！不许胡闹……”和往常不同，萧昀有些小气地瞪了女儿一眼：“这是朕今年写的最好的一幅，字好诗更好！裱好了朕要挂在寝殿里……等明年写了更好的，这幅才赏你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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